人只是垂眸握着她的手,教她如何正确地开枪,然后将漆黑枪支藏进花束里。
&esp;&esp;铃兰被小心抽了出来,垂头丧气地躺在地面上,不甘心地流了好多泪。
&esp;&esp;方奕那一点藏在刻意温柔下的独裁终于暴露出来,即使语调放得再轻,也遮掩不住强势的本性。
&esp;&esp;“会没事的,晚安。”女人抬起骨节分明的手,点上红发少女润泽的唇,轻轻笑了一下。
&esp;&esp;白得有些寡淡的女人给怀中少女套上一件借来的连帽衫,悉心将她的长发重新扎起来,指尖温柔地抚过发丝,收拢,慢慢藏进灰色帽子下。
&esp;&esp;门把手悄无声息转动,锁芯发出轻微碰撞声。
&esp;&esp;片刻喘息后,白色大门无声被推开,屋内空空荡荡,晚风从窗户浇灌进来,唯有几张小面值钞票在风中晃晃悠悠落下。
&esp;&esp;袖口下的枪管缓缓垂落,乌黑的枪口反射着昏黄灯光。一行人无声逼近窗沿,目光像毒蛇盘桓,阴桀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眯起,寒光从无机质的深邃瞳孔里一寸寸渗出来。
&esp;&esp;医院的出入口总是堵车,几辆黑车停在那里,空气中弥漫着病毒和难闻的消毒水味。
&esp;&esp;雨幕噼里啪啦抖落,飒飒秋雨顺着风衣粘稠的坠下。
&esp;&esp;黑暗中,一双清明眼眸随着枪口一同抬起。
&esp;&esp;轰!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一夜骤雨过后,z市乍然入了秋。
&esp;&esp;林舒星在自己的卧室内醒来,入目是熟悉的屋顶,荡漾着一圈圈橘色水波纹的房间仿若置身海底,有些不真实的感觉。
&esp;&esp;林清婉担忧地守在床侧,高兴地喊起来:“姐姐,你醒啦!你睡了好久……”
&esp;&esp;林舒星不耐烦地打断她:“方奕呢?”
&esp;&esp;林清婉捂住嘴:“方奕?谁是方奕,姐姐,你发烧刚退下,是不是哪里不舒服,有没有头疼?”
&esp;&esp;她的演技向来自然,但此时有些用力过猛,带着一种微妙的雀跃。
&esp;&esp;林舒星冷下一张脸:?
&esp;&esp;“林清婉,你有什么毛病,让医生给你检查。”
&esp;&esp;她径自掀开被子,跳下床,厚重窗帘隔绝了日光,她浅浅拉开一角,看见原本种满鲜花的金色庭院里空无一人,紧闭的大门外隐隐透出绿色帽檐。
&esp;&esp;“方奕在哪里,外面的人是干什么的,让管家来见我。”
&esp;&esp;林清婉压住林舒星的手腕,温柔且不容抗拒地将帘子放下,低声说:“妈妈还在宴京开会,由我代行家主职权,姐姐。”
&esp;&esp;林舒星拧起眉:“回答我的问题!”
&esp;&esp;林清婉的目光飘向一边,轻轻道:“她闯祸后被军部带走了,外面的人也是军部留下来的,说是要暂时封闭庄园。”
&esp;&esp;“啊,不过不用担心,这也是我下达的禁令。”少女转了转手指,补充。
&esp;&esp;“闯祸?”林舒星心中一沉。
&esp;&esp;“是呀,方奕杀了宴京来访的官员,李建熙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?!”
&esp;&esp;林舒星对这个名字有印象,作为宴京李家九位竞选者中唯一的男性,他非常高调,恨不得把家族的族徽像猪肉合格盖戳一样纹在脸上。
&esp;&esp;他是个十足自大的蠢货,政绩也说不清是从什么地方抠出来的。
&esp;&esp;林舒星之前嘲讽李斯年时就曾拿这个人作为攻击点,觉得所谓的宴京李家也不过如此,最大的优点就是有个厉害的妈,又占了一项性别优势,好在内部开会时在名字后面标个(男),像吉祥物一样摆在那里。
&esp;&esp;急不可耐的猎人死了,这场围剿像是被按下暂停键,一切都发生得太快、太过混乱,让人根本无从分析求证。
&esp;&esp;“李建熙在伊甸园买了很多杀手想暗杀姐姐,”林清婉覆上林舒星的手背,紧紧握住,幽幽道:“所以他、他们,死在了这片土地上。”
&esp;&esp;“姐姐,放心吧,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。”
&esp;&esp;“方奕让我照顾好你,根本不需要她假惺惺说这句话啊,她的表情真是……”
&esp;&esp;恶心。林清婉把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,缓缓把下巴抵在少女的肩膀上,贪婪地吸了一口气,仿佛要把她的气息刻进骨子里,软